给我起昵称的是变态

基本弃号,请勿关注,和谐社会,旧文不补😑😑

【曦澄】纽带(六)

没什么手感,写得又慢又乱= =


希望下次能结了它!!!


十六

 

他鲜有如此心虚气短,愁肠百结的时候,薄怒因而消散,迈出的半步也收了回来。踌躇半晌,见蓝曦臣静静打量过来,虽目含疑惑,依旧神情温煦,并无追问之意,不由挫败道:“泽芜君,可曾有过难言之隐?”

 

顿了顿,颇有些自嘲道:“我忘了,泽芜君是高洁君子,哪有不可与人言之事。”

 

蓝曦臣却道:“不如意事常八九,可与人言无二三。我自然是有。”

 

不等江晚吟反应,他径自道:“十八年前,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,藏书阁被焚为灰烬,父亲生死不明,我带着最后一批藏书仓皇出逃,正如丧家之犬,狼狈异常。偏偏又得到消息,忘机拖着伤病,被迫去岐山接受教化……”

 

江晚吟所谓难言之隐,本不是指这些往事。何况蓝曦臣所言,真可算平生之耻,难为外人道。他顿时有些犹豫,然对方继续道:“而就在孤立无依,万念俱灰之时,有一人,向我伸出援手。”

 

指腹摩挲剑柄,江晚吟沉声道:“金光瑶。”

 

蓝曦臣颔首:“后来,忘机与魏公子生死不明,若没有他,我恐怕是……如此相交于危难,后十余年,我也一直引之为知己,同他,可谓无话不谈。”

 

可惜对方并不像他一样,毫无保留。

 

江晚吟发出一声冷哼。

 

蓝曦臣叹道:“到头来,我却被他利用,无意间做了害死大哥的帮凶。而他,也遭我一剑穿心。三年来,此事一直如同心魔,使人不得安宁。”

 

封棺大典之后,蓝曦臣便长久闭关,懒理世事,并不是什么秘密。他接着道:“如今他两人重来一回,故人重逢,我所想到的,竟多是情分,而非仇恨了。”

 

江晚吟听到这里,敏锐地觉出不对,睨着蓝曦臣道:“泽芜君这样自揭隐秘,不是像含光君一样,想在我与魏婴之间斡旋一番罢?”

 

蓝曦臣笑道:“并非。只是有些事藏在心中,着实憋闷。如今说出来,真是畅快多了。”

 

江晚吟哪里会信,心说这兄弟二人一样的多事爱操心。想到魏婴救了蓝忘机,也免得落魄时的蓝曦臣心头再添一刀,就没在他面前多做指责,口中淡淡道:“魏婴强逞英雄,连累我江家受过,而我对他不够信任,逼得他叛出身死,人死灯灭,因果了结,该说的,观音庙中都说了……”

 

至于不该说的,只好压在心上,独自承受。

 

他低下头,看着悬在身侧的三毒,不无讽刺道:“父亲将此剑给我,是想我常携身侧,时时自省,戒去贪嗔痴三垢。这一点,怕是要让他失望了,只是如今这样,我倒觉得很好。”

 

放下如何,放不下如何?有友如何,形影相吊又如何?他还不是令莲花坞重列四大家族,还不是扶金凌坐上家主之位。

 

明知不可而为之,起码这句家训,被父亲说成“少具江家家风”的他,做到了。

 

这时,蓝曦臣悠悠道:“如今的江宗主,的确很好。”

 

江晚吟:“……”

 

满腔愁绪冷不防溃于无形,他的目光自洞箫而起,撩过白衫,停在对方下颌,迟迟不愿继续向上。蓝曦臣语中是单纯的赞赏,他却觉一阵无名烦躁,江风阵阵,吹之不散。至于对方面上究竟是何表情,竟有些畏于探查了。

 

 

 

十七

 

牡丹花期已过,金麟台上金星雪浪花事依旧。银瓣金蕊迎着烈烈骄阳,于微风中沙沙颤动。灵花雪压不败,雨砸不凋,年年绽放如昔。放眼望去,尚可追见此处玄门之首,仙中之王的繁盛与威仪。

 

江晚吟一如既往无心赏景,手提长鞭,疾步行过锦绣拥簇的石道,赶往芳菲殿。沿途侍从见他脸色,垂首行礼后纷纷躲避,也免遭这位脾气很臭的宗主迁怒。

 

相比戒备森严的外殿,入了内殿之后,门生均遭遣散,禁制阵法皆已开启。幽香紫烟压住了淡淡一丝血腥气,透过低垂幔帐,隐约能分辨出两个人影。

 

一人亲切道:“江宗主来得真快。”

 

江晚吟冷哼一声,扬鞭卷下拦在床前的软烟罗,数层幔帐被电光撕裂,委落于地。那人坐在床沿,一点丹砂,眉目如画,长相与死去的敛芳尊有六七分相似,看到几步外面色不善的江晚吟,对金如兰道:“阿凌,你舅舅真凶。我如今无招架之力,他若使鞭抽我,你可要拦住了。”

 

然江晚吟只将紫电垂在脚边,看了眼金光瑶缠着绷带的右肩,及染血半褪的衣袍,再看金如兰精神尚好,的确不像有伤,心中才安稳了些,问他道:“你有没有事?”

 

他外出夜猎归家,刚莲花坞,就得到金宗主遇刺的密报。匆匆御剑而来,一路听了个大概,不好直接对金光瑶出手,却犹对其戒心难消。

 

金如兰忙回道:“我没事,舅舅不必担心。两名刺客一人重伤昏迷,一人已被押在密室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多亏小叔叔在此,不然我孤身一人,还真会教他们得了手。”

 

“我暂不打算抽他,你也不必替他说好话。”江晚吟哪里不知他在想些什么,冷笑道:“只告诉我,为何芳菲殿守备重重,还能人溜了进来?”

 

金如兰顿时语塞,江晚吟扬鞭指向金光瑶:“怕是敛芳尊身份特殊,你要与他见面,提前将侍卫支开了罢!至于这伤,谁知是不是他与人里应外合,眼见杀不得你,才施的苦肉计?”

 

金如兰还要再说,金光瑶则拦下他道:“江宗主不直接动手,已是不易。不肯轻信,也在情理之中。刺客就关在密室,不如与我一起审问,看看幕后黑手到底是何人。”

 

论起严刑拷打,金光瑶自不必说,江晚吟自己也做了十余年,当下颔首应允,与金如兰三人一起进入须弥镜。

 

这一审,就是许久。

 

期间金光瑶摘清干系,因有伤在身,便提前离开。待江晚吟与金如兰自密室出来,已是第三日清晨。

 

两位长辈撬开了刺客的嘴,手段难免有些血腥。金如兰面色惨白,目光飘忽,江晚吟见状,竖起细眉,不悦道:“你这是什么样子?还没把人弄死,倒先把你吓死了!我看金光瑶说得没错,我管得太多,教你三年来没个长进!如今水落石出,善后的事,你自己处理!再让我知道你找他帮忙,我打断你的腿!”

 

“知道啦!”金如兰打了个呵欠,懒懒道:“你和小叔叔从来只在管我的事上协同一致,他早就说,这事上不再帮我,也不许我向舅舅求助呢。”

 

对此,江晚吟仅讽刺地挑起唇,哼出声嘲笑,见他实在疲累,便将他支去休憩,独自前往外殿。穿过回廊,远远听大殿之中有人声传来,语气温和,使人听了很是舒服,故而难生恶感。

 

他自侧门进入,金光瑶已偏头笑道:“江宗主来了,若要见阿凌,可随他去。”

 

他端着杯热茶,衣衫整洁,不见血污,想来伤口被重新处理过。在他对面站着一人,白衣胜雪,悬剑负琴,瞳色浅淡,对着金光瑶一张笑脸,依旧神色冷肃。

 

江晚吟一愣之后,拱手道:“含光君。”

 

蓝忘机虽面色淡淡,礼数却一如既往,十分周全。江晚吟受了他的回礼,又问他道:“我与金凌有要务不得脱身,此间情形,敛芳尊可有告知?”

 

蓝忘机与金光瑶未防他还会搭话,听语气还显得颇为熟稔,并非客套,脸上都现出些古怪,前者一时没有言语,许是怕冷场后江晚吟翻脸,金光瑶忙回道:“含光君与魏公子本在不净世,大哥的情况,江宗主想必也了解,需得魏公子时时查看,也免出现疏漏,失去控制。接到消息,他们便一并来了。”

 

江晚吟蹙眉道:“魏婴与赤锋尊呢?”

 

金光瑶替他斟了杯茶,随手递去,没想到对方接了,他更是意外,不动声色道:“江宗主与阿凌时时不出,他们也不好打扰,魏公子便先去为大哥诊治。”

 

江晚吟点点头,对蓝忘机道:“阿凌昼夜未眠,我已教他睡下,含光君不必担心。”

 

这一次,蓝忘机简短地回了一声,见江晚吟还盯着自己,提醒道:“江宗主,今天,是约定之日。”

 

江晚吟又是一愣,细细就他的话思索一阵,才恍然想起,今日正该蓝忘机为自己疗伤。一路奔波,又在密室中耗了两日,竟是忘了。时久未眠,疲惫一经破土,便疯狂生长。他下意识揉捏眉心,问道:“在这里?”

 

蓝忘机:“……”

 

他拧眉不答,像是颇为迷惑,常板着的脸都因此松动了些。江晚吟见他一身霜寒,面色也较平时更冷,似是半个字不愿多说,与在莲花坞时大有不同,当他在不知情者面前才是如此,便瞥了金光瑶一眼。

 

而金光瑶正是满心好奇,只当看不懂眼色,依旧端着茶盏,好整以暇观望。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,蓝忘机又提醒江晚吟道:“江宗主,兄长此时,应已在莲花坞。”

 

“泽芜君?”

 

事出意料之外,倒让惊异将之前的疲乏取代。

 

江晚吟扬起细眉,两人上次相见,虽都有心粉饰太平,然他不擅掩藏情绪,灵舟上回避得毫无遮掩,说话又不甚客气,事后不是没有悔意。只是盛夏燥热,妖物频频作祟,手边事务繁多,就将这一丝懊悔暂且压下。

 

听蓝忘机的意思,蓝曦臣非但毫不怪罪,这次疗伤,竟是亲自去了。可见他那样的端方君子,说“已经想通”,就不会再暗存芥蒂。

 

他自然更不必时时如坐针毡。想到两人似乎又可如醉酒前一样相处,江晚吟胸中悬了大半年的巨石落地,常带凌厉的眉眼都和缓不少。

 

金光瑶察言观色,笑道:“既如此,江宗主还是不要让二哥久候了。如今我已洗脱罪名,又有含光君盯着,江宗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
 

话语听似体贴纯善,其中却隐含一丝戏谑与试探。江晚吟心情正好,也不与他计较,干脆道:“那此处便劳烦二位。”

 

正待转身,想到伤病痊愈,与蓝忘机怕是再难有交集,便道:“有句话,还请含光君转告魏婴。”停顿片刻,他道:“当年不告而别,并非为了盗取重要之物,而是在巷口,引开了一队去往粮铺的追兵。”

 

这话有些没头没尾,蓝忘机目露不解,问道:“何意?”

 

江晚吟道:“只是句忘记交代的话,他若听不懂,也无妨。”

 

正如蓝曦臣所言,有些事藏在心中,着实憋闷。如今说出来,真是畅快多了。他难得不带讥诮地牵了下唇,很快收敛容色,合袖告辞。

 

 

 

十八

 

三毒破空疾驰,掠过一湖莲台。晌午时分,蝉鸣嘶嘶,将人本算得上愉悦的心扰得有些烦闷。江晚吟落在虞夫人旧居,收剑入鞘,静立调息。

 

院中并无人影,房屋门窗紧闭,想来是蓝曦臣忽然前来,门生便如对待蓝忘机那样,将他引至别馆去了。

 

他扑了个空,御剑跋涉的燥热才冷了些。金麟台上郁结初解的畅快,随着莲花坞的接近,渐渐被压灭,生出些近乡情怯般的思虑。不知所起,因而难以平复。

 

这种感觉近来时时困扰,阴魂不散,令人不胜其烦。他独自循着林荫缓步而行,待将其打散,自觉心平气静,才入了垂花门。算算时间,蓝曦臣已枯坐近一个时辰了。

 

门扉半掩,江晚吟放重脚步,推开房门。只扫了眼蓝曦臣,告罪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,又被生生封回。

 

他足下一顿,堪堪控制住表情,一手微抬,搭向三毒。

 

房内,白衣人静坐桌边,见他来了,迎着光扬首抬眸。

 

江晚吟又有瞬间恍惚,对方瞳色极淡似琉璃,容颜昳丽,五官与蓝曦臣稍有不同,气质更是如春阳冬雪,风姿迥异。

 

而蓝忘机此刻,应还在金麟台,无论如何,不可能先他一步抵达莲花坞。

 

“江宗主?”

 

这人见江晚吟临门不入,且神情莫测,姿态戒备,不由蹙眉询问。其声也像夹着青霜,带着点点寒凉。

 

同蓝曦臣,可谓天差地别。

 

而这一丝凉意,驱散满耳遮蔽了天地的蝉鸣,令江晚吟自震惊中回神,动一动僵硬的脖颈,重新将对方一番打量。未负古琴,腰佩避尘,蓝芒透过剑鞘,散了一地霜华。

 

一团疑问梗在喉头,吐不出,咽不下。他垂首假作拂去风尘,掩去满目惊怒,口中道:“久等了。”

 

泽芜君。

 

 

 

对方同蓝忘机一样沉默,似是被他强做的从容骗过。他也一字不说,照常盘膝于床榻,宽衣疗伤。温热手掌贴上后心,绵绵灵气深入经脉,麻痹了身体的凉意才褪去,许是心跳过于激烈,身后人微微挪动手掌,问道:“江宗主,有心事?”

 

江晚吟心中正是千回百转,惊疑不定,不知对方用意何在。闻言缓缓道:“含光君,我与你兄长间,曾有些误会。”

 

那人道:“既是误会,说开即可。”

 

横竖对方看不到,江晚吟唇边泛起一丝嘲讽,继续道:“月前得遇泽芜君,还当他已摒弃前嫌,今日不见他来,着实意外。”

 

身后没了动静,他心中嘲意更盛,与此同时,疑问也愈加强烈。

 

他并非愚钝,往日心绪不宁,兼绝对想不到堂堂泽芜君会冒他人名行事,竟被对方数次戏耍!如今回想起来,当真处处是破绽,处处显端倪。

 

可蓝曦臣为何要这样做?

 

若是酒后失态,无颜相见,因放不下他的伤势,才出此下策,为何又要在灵舟上,说些意味不明,引人烦恼的话?

 

江晚吟暴躁异常,几次想要询问,又不知如何开口。踌躇之间,对方祛尽阴毒,在将近愈合的伤处覆上药膏,对他道:“江宗主的伤,已全好了。”

 

江晚吟披好衣衫,简短道:“多谢。”

 

似是犹豫片刻,身后人又道:“虽已大好,阴毒入体太久,日后运转灵力,不知会不会受到影响。”

 

江晚吟心中一声冷笑,暗道蓝忘机哪里会如此啰嗦,真是装也装不像,随口问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 

对方道:“江宗主若不嫌弃,可与往日一样,外出时寻兄长同往,相互之间,也有照应。”

 

江晚吟:“……”

 

对方还在做戏,他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,沉下声,森然道:“不必了!泽芜君事务繁忙,抽出一日疗伤且难做到,哪里有空与在下结伴?”

 

一阵沉默后,对方道:“兄长不行,我也可。”

 

江晚吟险些被他气笑,一拂衣袖,转身下榻,扫了眼静立的蓝曦臣,对方面上带着些期待,虽眸色冷而淡,流转间却蕴有浅浅温度。他究竟有多愚蠢,才会将这两人认错!

 

凝视对方许久,鬼使神差一般,他道:“既如此,还请含光君稍等。”

 

说罢,江晚吟扬手挥开房门,快步离开。没过多久,他匆匆而归,手中提着一只酒坛。

 

蓝曦臣几乎是立即蹙起眉。江晚吟寻了两只茶盏,撕开坛上泥封,屋内顿时酒香四溢。他倒了两盏,将其中一只推向蓝曦臣,道:“请。”

 

对方迟迟未动,江晚吟扬起下颌一饮而尽,斜睨着对方道:“饮了这酒,你我仇怨一笔勾销。”

 

蓝曦臣伸出手,将那只青瓷盏托起,缓缓饮尽。他略有些晕眩,放下手中物,一手搭上前额。

 

江晚吟却又满了两盏,道:“含光君为我两地奔波,虽是受人之托,我却不得不谢。这一杯,我敬你。”

 

蓝曦臣却不敢再饮,后退半步,拱手歉然道:“江宗主,何须言谢,且我酒量不佳,这……”

 

江晚吟阴测测打断道:“我一片真心,你却不接,可是瞧不起我?”

 

蓝曦臣已有些醉了,理智尚存,强撑着道:“并非,实在是……未免酒后失态,做出失礼之举。”

 

江晚吟将酒盏推入他手中,也懒得掩饰,冷笑道:“含光君怕什么?你虽修为高过我,却也难轻易将我拿下,怎有机会失礼?还是你根本不是成心与我相交,担心酒后吐真言?”

 

此话一出,蓝曦臣托着手中酒,实在无法放下。他迎向江晚吟带着审视与猜疑的眼神,良久,轻叹一声,终像是放弃了什么,将酒盏凑向嘴边,徐徐饮下。





掉马啦~泽芜君~

评论(114)

热度(1994)

  1. 共2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