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我起昵称的是变态

基本弃号,请勿关注,和谐社会,旧文不补😑😑

【曦澄】非典型性玛丽苏

也可以叫它鹊桥仙。提前祝大家七夕快乐。

CP是曦澄。



1
我叫紫珠,是云梦江氏宗主江晚吟的贴身侍女。

三十年前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,我还是虞夫人选给大小姐江厌离的一名黄毛小丫头,此后常伴她左右,与我家宗主可谓是青梅竹马。温氏血洗莲花坞时,我与大小姐正在眉山,逃过一劫。后大小姐出嫁,因怕我家宗主无人照料,便将我送回江家。

再后来,偌大一座莲花坞,只我与他两位旧人。

是不是觉得很套路?是不是觉得我拿到了典型的《冷酷少爷俏丫鬟》《冰山宗主解语花》剧本?

我也这么觉得。

我家宗主待我自是不同,乃至每当我抱怨韶光易逝,而自己还无如意郎君,他常回一句:“别急,实在不行,过些年我娶你。”

颜狗兴奋得热泪盈眶。

然而过些年,过些年,一过就是十多年。再等下去,江家没绝后,老娘怕是要先绝经。


2
我怀疑我家宗主是个给。

虽然他对断袖深恶痛绝,举手投足一副直男画风。

事情是这样的。

经营有道,家财万贯的江宗主有个翻烂了皮的小本本,沐浴如厕都鲜少离身。我常见他在上面写写画画,出言询问,答曰:账本。

有一日,我实在好奇,趁他酒醉,偷偷翻看。

啊,还真是账本。

小到镇外佃农赊了一斗粮,大到治下家族欠下一年税。流水十分随性,似是何时想起何时记下,只一位名字贯穿始终。

从魏婴欠我数条狗,魏婴欠我一碗汤,魏婴欠我一顿打,魏婴欠我一承诺,魏婴欠我一条命,到今日我打了某某某(一位鬼修),此恶缘,魏婴欠我的。今日我废了某某某(另一鬼修),此恶缘,魏婴欠我的。再到陈情日常保养,花费灵物若干,鬼器若干。

总之,魏婴欠我的。

厚厚一本,全是暗搓搓记下的碎账,积攒经年,然依我所知,读到这些,他一笔也未讨要,一笔也未得偿还。

我家宗主是个好人,虽然他刻薄毒舌,好的不太明显。


3
题外话不多说,问题就出在这本账上。

观音庙他不知受了什么委屈,一身狼狈归家,养好了伤,外出就频繁起来。数次结束夜猎,我见他衣衫都不换,立即挑灯记账。

嗯,忍了一年,我又偷看了。

出乎意料,这次无关献舍归来的魏婴。他写——蓝曦臣邀我夜猎,他欠我一个解释。蓝曦臣邀我论道,他欠我一个解释。蓝曦臣邀我赏梅,他欠我一个解释。蓝曦臣邀我游湖,他欠我一个解释。

夜猎论道我都懂,赏梅游湖又是什么鬼?

结合时日,原来宗主今年外出,全是受此人所邀。我顿时气得发抖。

哪里来的野男人,敢和老娘抢宗主!


4
泽芜君这人,我偶尔随宗主外出,也远远见过几次。举止文雅,气度高华,很是人模狗样。鉴于他有个断袖亲弟弟,拐走了我云梦魏无羡,此人,不得不防。

然死宅还未去找他,他倒自己送上门。

那夜皓月当空,莲台盏盏,蓝曦臣与我家宗主于莲亭对月烹茶,相谈甚欢。我少见宗主愉悦至斯,又是欣慰又是眼红,猫在槐柳林内,直要咬碎一口银牙。终于宗主因事暂离,我端着一壶清酒闪入亭中。

蓝曦臣说:“多谢姑娘,我不饮酒。”

是的我知道,可我就是来找茬的。

俗话讲,有其主必有其仆。我将托盘放下,斜目睨去,嘴角挂上一缕讥诮,活脱脱宗主找茬时的刻薄相,完美重现其怼人时的毒舌。

我说:“不喝,也要打赏。”

此人涵养颇佳,摸出一枚金叶子。

我说:“不够值钱。”

他摸出一枚佩玉。

我说:“不够稀罕。”

他问:“姑娘要什么?”

我叉腰道:“要看你身上什么最重要。”

闻言,他沉静到过分的目中波光闪动,略微扬声:“你多大了?”

答案,难于启齿。

是的,我很老……

我未曾想,此人一开口还击,就这样歹毒,只好委婉回道:“与宗主同岁。”

他问:“自小服侍?”

我傲然挺胸:“当然!”

他问:“平日负责什么?”

我顿生警觉,这人难道真对宗主心怀不轨,故而探查我这身边人?

我很想回他一句,沐浴更衣,温席暖被。然而回想起来,我这位贴身侍女,整日游手好闲,养尊处优,宅在家中翻看闲书,实在是个祖宗。真说做过什么……

我再次傲然挺胸:“为我家宗主养狗!他的命根子,都是我拉扯大的!”

噗嗤,他笑了。

他问:“姑娘,你记不记得六岁时……”

我穿来时,正是六岁。

我吓得一个激灵。姑苏蓝氏擅长问灵之术,这位宗主修为极高,据说可窥人心事。难不成他知我乃异世夺舍之魂,故而出言警告?

我慌忙打断:“不记得,不记得!六岁上我曾生过一场大病,之前的事,通通忘记。”

他细细打量我,若有所思。而我哪里还有心思挑衅试探,寻了个理由匆匆离去。

不怪老娘道行浅,现在的野男人都太凶残。


5
过了几日,莲花坞出了件惊天大事。

姑苏蓝氏宗主蓝曦臣,遣人来云梦提亲了。

我勃然大怒:“野男人终于要对宗主出手了吗?”

我家宗主:“说什么胡话?他提亲的对象是你,紫珠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我家宗主:“你也不小了,想嫁吗?”

我:“嫁嫁嫁!”

那可是泽芜君,也许我暂时未喜欢上他的人,可这不妨碍我喜欢他的脸呀!

如此说来,我期待已久的玛丽苏剧情,终于要开始了吗?


6
我就要嫁人了,宗主的笑容越来越少,虽然原本就很少。

早知现在,何必当初,近水楼台,却让野男人抢了先,真要为他掬一把同情泪。

宗族上下,我家宗主再无至亲,嫁妆仪程,均是我与他亲手操办。我走进他的房间,他连日劳累,正在伏案小憩。

我看到他手边翻开的账本,上面新加了一句话:

蓝曦臣欠我一夫人。

他醒了。

我眼眶一热:“宗主,我不嫁了。”

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,尴尬地掩上账本:“随笔一记,不必当真。”

我们相对无言,被窥伺私密却无多少羞恼,我想他已经知道,账本被我偷翻过的事了。

沉默使人心如刀割,我问:“这么多账,如何清算?”

我家宗主道:“何须清算?我刚提笔认字,阿姐便教我记下不平事,只向前看,从不回翻。那些他人欠下的,一页翻过,便忘记了。”

“你回看过吗。”

“从未。”

“忘得掉吗。”

“有些可以,有些不行。”


7
出嫁那天,我家宗主背我上花轿。耳边锣鼓声喧天,我将脑袋靠在他额边,他的呼吸和缓,步伐平稳,肩背宽阔,让人异常心安。

只是从此以后,莲花坞只余他一位旧人。

他将我送上花轿,我不可人前掀了盖头,只好伸出手,最后摸一摸他的脸。

妈的,皮肤比我都好。

“那本帐,带着的吧?”我问。

他道:“是。”

我道:“把他给我吧,我将它远远带走,那些不平事,你就彻底忘记,重新开始。”

顺便忘记我。

哎,玛丽苏害人不浅。


8
送亲路上,我将那本帐从头至尾细细翻阅。原来我家宗主从拿不稳笔、认不全字开始,就已经开始认真算账。无怪乎有时我觉得他给给的,账房先生,可不都有点嗲嘛。

我顺着字句,回顾了宗主的前半生,软轿载着我晃晃悠悠,然后他们将我推醒。

云深不知处,到了。

婚礼过程如蓝氏家规一样冗长而无味,直到夜深,终有人挑开了盖头。我看到一身新郎装扮的蓝曦臣,他眉眼间依旧尽是温柔,唇角带着浅笑。

与我远远看到的,并无不同。

我们该喝交杯酒的,可是谁也没有动。不久前还是陌生人,如今就要相伴一生。盲婚哑嫁不过如此,身为颜狗也会尴尬。

他木雕泥塑似的坐着,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坐到天亮。看在他长得帅的份儿上,我开口打破僵局。

我问:“为何娶我?”

他给我讲了个故事。

那一年,蓝曦臣不过十一二岁,外出游历至云梦。莲花湖畔,他遇到了个穿着身着紫裙的小姑娘。她抱着一条狗,哭得涕泪横流。

已有泼皮闲汉街角窥伺,若不是那女娃衣饰属当地仙门,恐怕早要被人骗走。

他上前安慰,拿出一张亮闪闪的金叶子,想先止住哭再说。

女娃超凶,一把拍飞。

他拿出一枚玉佩。

女娃抽了个嗝:“粗制滥造。”

他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女娃想是哭够了,没好气道:“你最不想给什么,我就要什么。”

他摸了摸抹额。

回忆到这,蓝曦臣也摸了摸抹额。他对我道:“我当时尚不太理解家规含义,仅知此物不可轻易予人。她见我犹豫,愈发缠得紧,我便说先欠着,过些年我有处置此物权利时,再来找她。”

“我将他送去山门外,后来课业繁重,家父病重,又逢温氏作乱,这件往事便被我忘了。直到观音庙中看到江宗主……”他顿了顿,垂目道,“看到江宗主情急失态,哀恸落泪,才忽然被唤起回忆。”

“那小姑娘看衣着,应是云梦侍女,射日之征前,十有八九丧命于温氏手下。我的承诺无兑现可能,许是移情作用,倒渐渐与江宗主成了朋友。”

“那日拜访莲花坞,偶遇紫珠姑娘,你的举动与三十年前一般无二,我终于知道,原来我要找的人,并没有死。”

原来如此。

我问:“你喜欢那小娘子吗?”

他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,支吾道:“倒是很可爱的。”

你怕是个恋童吧?????

我又问:“那你喜欢我吗?”

他道:“多年未见,感情总要慢慢培养。”

闻言,我深受感动,热泪盈眶,一个旱地拔葱,跳起来扇歪了他的道冠:“培养个屁!离婚!”

我拔出飞剑,御剑要走。

蓝曦臣大惊失色:“紫珠姑娘,为何如此?”

我掏出怀中账本甩在他脸上:“长得好有个屁用,可惜是个傻子。老娘不能嫁,影响下一代智商!”


9
我跑了。

穿着喜服御剑,面上潮湿,被风一吹,分外酸爽。

我想起件事。

那年我刚穿来不久,我家宗主羡慕父亲待姐姐亲厚温柔,讨了我的衣服,扮成小娘子行走。他有彩衣娱亲之心,无奈只得了一番呵斥。

他抱着狗,哭着偷偷跑下山,当日黄昏才回来。

并且他还记了笔账。

兰箫欠我一抹额。

姓蓝执箫,这怕是蓝曦臣少年行走江湖的化名了。

你有本事哄姑娘,你有本事报大名啊!

你有本事记账本,你有本事去讨债啊!

清清白白的老姑娘,转眼被人坑成二嫁,迎风流泪,脸好疼。


10
我闯进宗主房间,席地而坐,嚎啕大哭。我家宗主吓得滚下床,问了半天,一无所获。他拎着紫电,踏上三毒,找蓝曦臣算账去了。

第二天他回到莲花坞,我已调整好情绪,坐在桌边嗑瓜子。

我道:“我要和离。”

我家宗主:“可以。”

我道:“我要老死在莲花坞。”

我家宗主:“好说。”

我问:“你揍他了吗?”

我家宗主:“揍了。”

我:“你脸怎么这么红?”

我家宗主:“我没!”

好好好,你说没就没。

当天夜里,门生告诉我,我家宗主夜闯云深不知处,撕破数道结界,抽开寒室大门,众目睽睽之下,蓝曦臣抢步上前,握住他的手,神情激动:“江宗主,三十年前莲花湖边问我要抹额的姑娘,是你吗?”

我家宗主把他抽了。

大快人心啊!


11
我和离了。

大龄女婢,没能接住天上掉下的大馅饼,心塞成狗。我家宗主怜我遇人不淑,三天两头奔去姑苏,手撕蓝曦臣,为我出气。

我说:“宗主何必如此,别去了。”

他说:“不行。”

他身着合体新衣,鬓发束得一丝不苟,踏上擦的锃亮的三毒,目含精光,气势汹汹地打架去了。


12
又是一年七夕。我与我家宗主,两条大龄单身狗,抱团取暖,年年结伴。我收拾停当去寻他,正见他跃上墙头。

我咳了一声。

“宗主,你不走正门,是要到哪儿去?”

他讪讪道:“有约。”

我问:“和谁?”

他讪讪道:“蓝曦臣。”

他补充道:“我去揍他,帮你报仇。”

他问道:“你想去看吗?”

我:“不了,你去吧。”

打架就打架,你脸红什么?


13
穿来三十年,我终于意识到,我不是什么玛丽苏,我他妈的就是一鹊桥啊!


14
不过我家宗主那本账,总算有两条被人平上。

“兰箫欠我一抹额。”

“蓝曦臣欠我一夫人。”

如此,甚好。


FIN




感谢顶着玛丽苏的压力看到这里。这篇灵感来源于很多很多年前看过的一篇短篇小说。非常非常早,以至于我忘记了杂志名字,小说名字,作者名字以及主角名字。但故事看完后那种缺憾一直延伸至今。

昨天,这种感觉给了我灵感。我写了这篇。快写完时我又试着去找那篇小说,很幸运,被我找到了。

小说的名字叫做《亨利五世与凯特》,一篇BG,作者是大风刮过。

心中颇多感慨,很想跪下对着大风唱征服。当初阅读时的感觉陪伴我太久了,此时的感慨真是无以言表。

推荐大家去看看,虽然现在看来,也许是个老梗了。









评论(106)

热度(7268)

  1. 共18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