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鸢眠】鸢眠(下)
默认孩子出生即可辨认乾坤常,但情汛到来要在青春期后。
写的时候心情不太好,手感欠佳,依旧怪怪的……
有刀,慎入。
二十九
藏色美人于莲花坞盘桓数日,玩够了小团子江厌离,恋恋不舍同道侣一并离去。
比她更为恋恋不舍的虞紫鸢,还很失落。
首先,没能与情敌真刀真枪,一较高下。
更重要的,藏色美人日渐疏离,拉不到小手,摸不到纤腰。有美在前,不得亲近,心痒难耐,生不如死。
分明第一天,两人还情如姐妹,手挽着手,肩并着肩。
虞紫鸢:真是美人心,海底针。
三十
江枫眠听其抱怨,不以为然:“藏色得知你身份,坤泽遇乾元,自然要有所顾忌。”
虞紫鸢:“为何你与魏长泽不知避忌?”
这话酸得可以,江枫眠心情不错,耐心解释:“……我想与长泽结契,也是权宜之计。我曾道自己有一坤泽朋友,需一乾元成契掩饰身份,问他是否有意出手相助……”
虞紫鸢共享道侣情史,憋得胸闷,气得肝疼,转着戒指,满脸“我不想听”。
江枫眠并未觉察:“他一口回绝,我便没有再问,也免伤了兄弟情分。”
虞紫鸢忍不住道:“你难道不知道,所谓我有一位某某朋友,基本摆明了是说自己?”
江枫眠:“还有这等事?”
虞紫鸢:“你何时问他?”
江枫眠:“求学归来,一次与藏色长泽夜猎。”
虞紫鸢:冷笑。
虞紫鸢:“然后呢。”
然后,魏长泽拐了藏色,麻溜儿地跑了。
虞紫鸢:“旁敲侧击,自荐枕席,吓跑乾元的坤泽,真是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”
江枫眠蹙眉:“我何时自荐枕席?”
虞紫鸢冷笑:“不是你,是你那位,坤泽朋友。”
【这段是恶趣味轨非让写的……好想打她】
三十一
金夫人生了,是个男孩。
虞紫鸢飞赴金麟台,与金夫人一拍即合,火速定下娃娃亲。
江枫眠:“婚姻大事,岂容儿戏?”
虞紫鸢:“那日后阿离出嫁,你去与人解释,为何你一常仪,我一常仪,生出来的,不是常仪。”
江枫眠:“……”
是的,江厌离是个坤泽。
爹娘骗婚,儿女背锅,一家三口,在伪装常仪的路上,一去不复返。
虞紫鸢略微遗憾:“金家娃娃哪里都好,可惜是一常仪。我家女儿,本该有一乾元来配。”
江枫眠想的很开:“体质如何并不重要,需看人品。”
虞紫鸢十分得意:“自然,就如你,上蹿下跳,没个坤样,得遇我一乾元,人品上佳,体贴大度,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
江枫眠觉得,把天聊崩,大概是虞紫鸢与生俱来的特殊本领。
三十二
数月之后,魏长泽传了信来,藏色散人产下一子,是个乾元。
虞紫鸢心情复杂。
她与江枫眠各有心结,除了度过坤泽情汛,鲜少同房,未免擦枪走火,还需划地而居。
阿离娇娇软软,性情柔弱,实不适合将一宗之重压诸其身。
那么,作为一位专情好乾元,将来接手宗族的小苦力,只好劳烦江枫眠。
虞紫鸢拍拍胸脯,做出极大让步:“事关江氏,任性不得,你若觉得委屈,许你上我一次!”
江枫眠:“……不必了……”
三十三
是夜,虞紫鸢翻墙而入,吹熄明烛,摸进幔帐,淦了个爽。
来年莲花盛开时,虞夫人又得一子,取名江澄,全族上下,一片欢腾。
瘫在床上的江枫眠,困在房中的虞紫鸢,看着身边酣睡的坤泽小娃娃,喜忧参半。
“不生了。”
虞紫鸢道。
不然,要么江枫眠操劳过度,疲惫而死。
要么她虞紫鸢无所事事,闲到自尽。
于是乎,一锤定音,接手宗族的小苦力,就是他了!
三十四
小苦力生得肤白貌美,细眉杏目,一如娘亲。
性格要强,好为人先,自小修行,日夜不辍。
姐姐煲汤绣花,小苦力闻鸡起舞。
师弟凫水放风筝,小苦力灯下啃秘籍。
坤泽本就柔弱,禀赋不如,只好以勤补拙。虞紫鸢江枫眠于心不忍,却不敢表露分毫。
与天抗命,合该如此。
就如两人。
三十五
宗主夫妇自打情汛期外私会,邪念有如洪水开闸,一发不可收拾。
月黑风高之夜,虞紫鸢翻墙越窗。
江枫眠:“不如你搬来。”
虞紫鸢:“金夫人言,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。此乃情趣。”
江枫眠:交友不慎害死人。
三十六
如此数年,小苦力已有五岁,虞夫人再无所出。
有人说不能生,有人猜不受宠。
反观温若寒,妻妾成群,金光善,四处偷腥,青蘅君,鳏夫一枚,尚有子两人。
唯江枫眠,膝下一根独苗,身边寸草不生。
忧心子嗣的旁支族老,蠢蠢欲动的附属家族,为江宗主送美人来了。
三十七
虞紫鸢磕着瓜子儿,看着热闹。
反正坤泽收了小老婆,也用不着。
江枫眠挡了数次,不胜其烦。恰逢族老送来八名女婢,江枫眠:“你倒是管一管!”
虞紫鸢甩出长鞭:“管!”
到了前厅,一阵香风拂面,势压群芳,醋意大发的虞夫人,哄散一屋莺莺燕燕。
留下了,最漂亮的那个。
江枫眠:“……”
三十八
美人削尖脑袋,向宗主身边钻。遭斥。
美人花枝招展,与宗主月下相遇。无视。
美人绣个荷包,勾出一对鸳鸯。
次日,荷包挂在了宗主夫人身上。
美人孤注一掷,深夜摸进宗主卧房,正撞上主母手扶窗棂,一脚触地,鬼鬼祟祟。
虞紫鸢:“这么巧,你也爬床?”
美人:“……”
江枫眠:“出去!”
三十九
美人连遇挫折,一蹶不振,十分美貌,仅余三分。
水边饮泣,正觉前途昏暗无光,柔软手掌搭在肩头,虞夫人垂首,拭去美人泪珠。
虞紫鸢:“此人不解风情,何必为他落泪?女儿家无需绕死在男人身上。走,随我夜猎。”
虞夫人将美人揽上飞剑,乘风而去。
个把月后,美人被江宗主逐出仙府。
虞夫人凶名又添一笔,只世人不知,美人抱临行前,抱着行囊嚷嚷。
“我是夫人的侍女,谁敢逐我!夫人为我做主,为我做主!”
江枫眠:“……”
虞紫鸢:“咳……”
四十
魏长泽藏色散人为妖兽所杀,消息来得异常突然。
江枫眠四处寻访,终寻到二人独子,带回莲花坞,取名魏婴。
因藏色身故分外悲伤的虞紫鸢,看到与魏长泽一个模子刻出的魏婴。
更悲伤了。
虞紫鸢泪流满面:“怎么办,如同在养情敌。”
四十一
魏婴来的头个月,小苦力炸了。
狗被送走,暂且不提。
魏婴睡得早,起的晚,修行打酱油,骑射懒得练。
月末考校,成绩遥遥领先。
小苦力卯足力气,屈居第二。
不但如此,严肃的父亲,抱着魏婴抛高高。
冷厉的母亲远远看着,半晌:“哎,他笑起来像他娘。”
小苦力:离家出走!
四十二
小苦力犹豫半日,没舍得走。左摇右摆,愁肠百结。
忽闻一声惨叫,当即抛下伤感,提着佩剑,帮魏婴打狗去了。
虞紫鸢:“两个孩子,感情不错。”
江枫眠:“你我善待魏婴,他且知恩。日后阿澄继任宗主,正好与他结契……”
虞紫鸢:“……?”
虞紫鸢:“……我帮情敌养儿子,还要搭上个儿子?”
虞紫鸢,也炸了。
虞紫鸢:“把他赶走!马上赶走!”
四十三
孤苦伶仃一孩童,自然不可随意撵走。
虞紫鸢抖擞精神,严防死守。
魏婴与江澄打鸟捕鱼,招猫逗狗,虞紫鸢拎着长鞭,棒打鸳鸳。
魏婴与江澄偶有摩擦,拳脚相向,虞紫鸢暴喝一声,一剑止战。
待魏婴被拎去跪祠堂,江枫眠:“两人要好你管,为何打架你也管?”
虞紫鸢:“你不懂,那些半大乾元,心仪一人,便要招惹。再者,到底一坤一乾,打出感情怎么办?”
江枫眠:盯。
虞紫鸢:“你看我做什么?”
虞紫鸢:“我当初寻你切磋,绝非有意招惹。”
虞紫鸢:“别看了!”
四十四
转眼,两个孩子长成少年。一人肖父,一人肖母。
少年魏长泽晃在眼前,虞紫鸢心塞气闷,一口老血,无处飚吐。
这一日话不投机,宗主夫妇边吵边走。
虞紫鸢:“你心这么偏,是不是还惦记着魏长泽?”
江枫眠:“若他生得像藏色,你可会看他不顺眼?”
魏婴:“……”
江澄:“……”
总觉得,哪里不对劲……
四十五
江澄很酸:“父亲更喜欢你,连母亲跟他吵架,也是因为你。”
魏婴宽慰:“你是少宗,责任大,担子重,严格一些,在所难免。”
江澄:“他不喜欢我娘,也不喜欢我。”
魏婴:“……”
魏婴不会说,他半夜上树偷喝酒,屡见到一人提着长裙,翻进宗主居,再将窗关严。
画面太美,相信江澄他不想看。
四十六
养大儿女,严防“家贼”,扶小苦力继承家业,再与江枫眠远游。
到个全然陌生之地,自在地做个乾元。
鸡飞狗跳的日常之中,虞紫鸢常常有此期盼。
江枫眠便笑道:“孩子长大就好了。”
四十七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孩子长大了,温狗却来了。
野狗登门撒泼,虞紫鸢手撕王灵娇,眼看大祸临头,栓了儿子与魏婴,一把丢上游船。
小苦力不肯走:“阿娘,父亲还没回来,有什么事,咱们先一起担着不行吗!?”
虞紫鸢怒骂:“不回来就不回来,我离了他,难道还不行了吗?!”
割断绳子,补上一脚,一叶小舟随波而去,化作难以辨认的墨点。
虞紫鸢反身折回莲花坞。
此行凶多吉少,只愿她所在意的,她所牵挂的,一个都别回来。
四十八
敌人越来越多,烈焰滚滚,将荷塘淹没。
“三娘子!”
视野内一片血色,虞紫鸢逼退对手,抹了把脸,看清来人,勃然大怒。
敌众我寡,大势已去,一个坤泽,偏来送死。
两人背脊相贴,一面痛快杀人,一面低声斗嘴。
虞紫鸢:“耗着干嘛,还不快滚!”
江枫眠:“凭什么?”
虞紫鸢:“就凭你为坤,我为乾!”
江枫眠:“比武斗剑,赢少输多,你算什么乾元!”
弱鸡乾元虞紫鸢遭遇暴力坤泽江枫眠,今天也被怼到哑口无言。
四十九
日夜苦战,终有筋疲力竭之时。
莲花坞已成一座死城,宗主夫妇被人化去金丹,丢入祠堂。
杀伐之音暂歇,万籁俱寂,静至可闻生命流逝。
虞紫鸢:“阿澄如何了?”
江枫眠:“与魏婴一道,向下游去了。”
虞紫鸢叹:“到底便宜了那姓魏的。”
江枫眠:“我看二人,仅是兄弟之情。阿离自有眉山照看,只盼阿澄今后得遇一人,温柔沉稳,对他的脾气全然包容。”
虞紫鸢不满道:“这如何够?要配我儿,定要貌似潘安,才比子建,若可识音律,通情趣,就再好不过。”
江枫眠:“只别遇到你这种,才是谢天谢地。”
虞紫鸢无力与他置气,又道:“至于魏婴,胆大妄为,不听管教,最好有一古板,治得他服服帖帖,管得他寸步难行,教他这辈子,规规矩矩做人,别再给别家招祸。”
江枫眠:“这么一说,我倒想起一人。”
虞紫鸢:“谁?”
江枫眠:“蓝启仁。”
虞紫鸢呛出声笑,牵动伤口,转脸偷偷将血吐掉。
一时无言,半晌,又听江枫眠道:“转世重来,不知可否如今生一样,阴差阳错,结为夫妻。”
虞紫鸢:“太累了。”
虞紫鸢歇了歇,似在蓄力,后缓缓道:“下辈子,你做乾元,我做坤泽,在家绣绣花,生生娃,绝不累人揣着假肚子,还要装妒妇。”
江枫眠笑了笑。
耳边气息微弱,渐渐消逝。
“三娘子?”
江枫眠唤了两声。
这人,天天将乾元两字挂在嘴边,到头来,竟好意思走在他前面。
五十
他闭上眼,如坠入一场永无终结的长梦。
梦中那人握着长鞭,容色秾丽,神采飞扬,依稀还是少女模样。
缄默一生,这一次,总要说出那句,“喜欢你”。
FIN
一开始就想好的结局,写完刀死了自己…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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