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聂瑶同人】【原著向】倒霉（十二）
两人上了岸，走尸因罪魁祸首伏诛，纷纷散了怨气归于尘土。落阴河水虽然还泛着黑色，过不了多久，也就会恢复到起初的清冽。
金光瑶掐诀除了衣服上的水，瞧见手里聂明玦的断手，恨不得给自己个嘴巴。心道：“金光瑶啊金光瑶，你真是日子过得太舒坦，把脑子都舒坦坏了。”
他此刻冷静下来，自是觉得刚才的举动太过冒险，大大失了他原有的水准，可转念一想，马上要江湖不见，顾虑那么多完全没必要。
他递还那手，面上惴惴道：“赤锋尊……您的手。”
聂明玦倒也不觉得什么，将东西接过来对着手腕比了比，道：“接回去便是了。”说罢，从褴褛的衣袍上撤下一条，将断开的手腕缠在一起。
往西南方向行了几步，只听啪嗒一声，聂明玦的手掉在地上。
金光瑶：“……”
他将断手捡起，对聂明玦道：“折腾了许久，天都要亮了，您这样回去，恐怕会吓到别人。”低头在储物袋里掏了一阵道：“没有针线。”
聂明玦道：“不如直接返回不净世。”
金光瑶哪里肯依，忙道：“我们才刚出来……不如这样，我回恒明店寻针线，您在原地等我可好？”
聂明玦没说话，低头瞧了他一眼，面无表情。金光瑶被看得心里发毛，心道：“怎么回事，他这样看我，难不成真的发现我要逃？”
却听聂明玦道：“你先散散这浑身的味道。”
金光瑶大大松了口气，忙解开发髻，道：“是了，凡人对此可没招架之力。还是赤锋尊想得周到。”
就这样坐着行了几遍清心诀，等那甜腻腻的香味减轻，金光瑶辞别聂明玦奔向恒明店。
待到出了聂明玦视线范围，金光瑶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畅快，渐渐不再从容行走，而是运起灵气飞速奔跑起来，夜风呼啸于耳边，悬在他头上的利剑终于暂时被摘落了！
就这样跑到了恒明店附近的岔路，才停下脚步，心道：“且继续北上，到了辽东祁氏的地界，估计没人认识我。如今我也算少年英杰，不愁没有好出路，只这张脸着实麻烦，得想办法遮掩。”
又想：“不知聂明玦知道我跑了，会不会气得丢下断手当即尸变，等他清醒过来，手也八成寻不到了，到时他就变成缺了一只手的赤锋尊，好笑好笑。”
紧接着想起射日之争前，众世家公子跨马出征的场景，暗道：“他只有一只手牵着缰绳，断掉的那只是放在身侧好呢，还是放在身前，假装有两只手好呢？若是有姑娘拿花砸他，他抬臂一挡，被人发现只有光秃秃一段胳膊，那可好玩了。”
金光瑶越琢磨越想笑，脸上却习惯性的丝毫不显露，走入恒明店，找到一处刚开门的店家，抬脚进去，问道：“老板，可有针线？”
金光瑶：“……”
那厢老板已将一套针线拿了出来，金光瑶收入袖中，付了一锭碎银。
他出了店门，叹了口气，心道：“算了，聂大这些日子对我还不错，大不了我帮他缝一缝。反正他那衣衫也难见人，我借口买衣服再走也不迟。”
于是原路返了回去。
聂明玦盘膝坐在河边，听到他的脚步声，抬起头。金光瑶道：“寻了许久才找到店家，回来晚了。”
听聂明玦嗯了一声，金光瑶在他面前坐下，抬起聂明玦受伤的胳膊，将断手拼上去，笑道：“您怕是没做过针线，我来吧。”
他缝的很是漂亮，黑线整整齐齐埋入苍白的皮肤。末了道：“这下回不净世前绝不会再掉。”
只听聂明玦道：“你一个仙门世家子，还会针线？”
金光瑶刚刚收针断线，在结尾打了个不显眼的结，闻言就是一僵。
没等他找到合适的理由，聂明玦活动了一下五指，觉得灵活如初，道：“走吧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等等，您这身衣服委实不雅，我再去为您寻来。”
聂明玦道：“你方才怎么不去？”
金光瑶道：“忘了。”
聂明玦又用那种毫无情绪，却让人汗毛直立的目光扫了他一记，道：“不必了，储物袋中有。”
金光瑶早就查探完毕，道：“您那身昨晚换过，如今只剩我的。”
聂明玦道：“那就穿你的。”
“……您穿不上。”
金光瑶不动声色说着，心中却大急，觉得聂明玦分明是在戏耍他。
这时又听聂明玦道：“金璇，你是不是想走？”
金光瑶：“……”
他被问了个措手不及，虽然脸上不显，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。
这便足够了。
聂明玦面上闪过失望，冷声道：“这一路上，我看你行事无一处不妥帖，不像是毫无江湖经验，与在不净世中分明是两个人。说实话，为了这天，你准备了多久？”
金光瑶心中暗叫要完，他前世曾无数次面对聂明玦的质疑，看得出聂明玦已经在心中认定如此，断不会再信他，贸然开口只会将他激怒，便沉默以对。
只是没想到，心中向来藏不住事的聂明玦竟也变得如此沉得住气，暗暗观察他这么久才出言相激。偏他觉得逃出生天在即，得意忘形，没把聂明玦放在眼里。
聂明玦道：“你说希望我能够重出江湖，甘愿为我化解怨气的话，看来也是假的了？”
这金光瑶哪里敢认，不得不开口道：“并非。赤锋尊，我若想走刚才就走了，如何会拿着针线回来找你？”
聂明玦却道：“不必惺惺作态，现如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，不净世绝不追究，绝不泄密，你走是不走？”
金光瑶猛地抬头，却不曾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，半晌道：“走。”
他站起身，冲聂明玦郑重行了一礼，运起真元，踏风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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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希望不会太突兀，聂明玦的决定是有原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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