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聂瑶同人】【原著向】倒霉（七）
金璇的佩剑名为不悔，也算是一把不错的灵器，只是他须得时刻表现出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模样，觉得此名会触聂明玦霉头，所以雪藏至今。
现下他觉得，聂明玦信了他八成，该不会因一把剑找他麻烦了，便将其挂在了身上，捡了个天气好的清晨，独自前往校场。
聂明玦刀练到一半，战意正酣，就见金光瑶身着聂氏金边玄袍，腰间悬着一把长剑，静静立在校场外不知看了多久。经过这些时间的磨砺，少年身上总算没了那股教人气不得又笑不得的颓气，身姿挺拔，唇角含笑，那笑容如幽谷清风，朗朗明月，让人十分舒服。
于是停下来，对金光瑶笑道：“你来了。”
金光瑶心道：“你当初看我，那是横看有不轨之心，竖看有阴谋恶计，反正我什么表情都是虚假可憎。现在我一样的笑，你倒投桃报李起来了。”
而他今日来，可不是和聂明玦相亲相爱的。
金光瑶提剑走向聂明玦，见礼之后一指他掌中霸下，道：“赤锋尊可愿指点晚辈？”
聂明玦一愣，以为他最近学有小成，想试试身手，便道：“你可是要与我过招？只你是长剑，兵刃上有些吃亏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赤锋尊不能动用灵力，是我占便宜才对。”
聂明玦道：“不如去找怀桑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聂宗主自有宗务，再者我等小辈自记事起，有哪个不对赤锋尊赫赫威名心向往之，您可不要拒绝我。”
说罢，也不管聂明玦作何反应，提剑便砍。
他这身体境界稳固，灵力充盈，一剑下去只见得芒芒浩气接天而起，如狂风入林，卷起肃肃之声。聂明玦因为种种原因，对他颇为容让，又许久不曾与人过招，着实有些技痒，便不再推脱，提刀相迎。
两人一人力大无穷，一人真气澎湃，想迅速制服对方却是不能。几十个回合下来，竟也斗得旗鼓相当。校场砖石地面与附近的竹林遭了秧，横七竖八被剑气与刀锋割裂。突然聂明玦飞身后退，金光瑶连忙住手，只听他道：“你明明使剑，为何用的刀法？”
灵剑本胜在灵巧轻盈，教他以真元灌入，连劈带砍，虽然别扭，倒也虎虎生威。
金光瑶就等他发觉，顺了顺气，道：“常见赤锋尊练刀，心有所悟，所以试上一试。”
聂明玦奇道：“你就看了那么几天，模仿我的刀路倒是有模有样。”
金光瑶笑着垂头，看上去有些羞赧。心中却道：“你生于世家，天资出众，随心而动便成招式，又怎知曾有个叫孟瑶的修士曾日日偷看你挥刀，只他修为低微，也只有默默羡慕，独自一人时比划几下罢了。”
口上感慨：“能够模仿，也是晚辈的幸运。只是赤锋尊这样的人，拘于不净世中，整日与枯园乱竹相对，实在是令人难过。”
聂明玦道：“我已成鬼物，又不能保证时时清醒，不方便外出。”
金光瑶抬起头：“若是能呢？”
聂明玦道：“你指什么？”
金光瑶道：“夷陵老祖遭献舍还魂之后，鬼道并不像以往遭人忌讳。不只蓝家聂家，现如今江家与金家子弟也肯与鬼将军一起夜猎。还听闻有独臂散修伴一盲眼活尸行走于江湖。若是赤锋尊能保持清醒，为何不能重出不净世，也免得名刀蒙尘。”
他日日从伺候的鹤童处套话，这几年发生的事也多少知道些。
见聂明玦蹙眉，似有些走神，又道：“赤锋尊，今日一番比斗，我瞧您神清气爽，话也比平时多了许多。可见这不见天日的生活并不是您所喜欢的……”
聂明玦闻言，神情一肃，将金光瑶从上到下打量一番，直看的他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。
半晌聂明玦道：“你今日找我比试，就是为了劝我出山？金璇，有话大可直说，为何要耍这些心机？”
金光瑶道：“难道我说，赤锋尊，您尽管提着我走，觉察尸变就揍我一顿，您就会欣然接受么？”
聂明玦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，惊道：“胡说什么？”
金光瑶冲他笑笑，重新将不悔横在胸前，道：“您若想出山，我自然要跟您一起去的。若不信我这一番真心，您不妨运起灵气，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怕。”
说罢，剑上青芒大盛，掐起剑诀向聂明玦胸前刺去。
聂明玦大怒：“金璇！你敢！”
金光瑶如若未闻，使起惯用的金氏家传剑法，可要比以剑代刀得心应手的多。适才他多方试探，明白自己全力而为，有把握逼得聂明玦以灵力相博。此时只攻不守，招招致命，没多时就将聂明玦逼到了竹林边缘。
聂明玦若是当下弃刀而逃，或是解刀就戮，倒也能阻止他，可若是做得到弃刀而逃解刀就戮，这就不是聂明玦了。眼见着金光瑶以命相搏，拼着被刀锋划伤也要压着他打，聂明玦的火气也冒了上来。
“滚开！”他急于将金光瑶制住，霸下灵光一闪，将胶着其上的不悔弹了出去。谁知金光瑶纵使虎口震裂也不肯松手，随着不悔一起向后飞出几米，在地上打了个滚，马上站了起来，上前挥剑又砍。
“我都不怕，赤锋尊又怕什么？”金光瑶一边催动真元，专捡能让聂明玦狼狈的角度出招，一边劝道。“我恨不得能为赤锋尊排忧解难，您又何必再忍！”
又是十余回合过去，聂明玦本就性如烈火，即便再能忍，左支右绌之下，刀上的灵气波动也渐渐强烈了起来。觉得视野越来越红，终于等不得，猛然释放出强大的灵气，一掌将金光瑶从几米外吸来，横刀劈向不悔，只听一声尖锐的剑鸣，长剑被震飞出去，远远地掉落在地面。
金光瑶被他提着衣领悬在半空，心思急转想着如何脱身，谁知聂明玦虽然双目赤红，胸膛不住起伏，却没来掐他脖子，只将他丢在地上。
他心中一阵失望，知道聂明玦还未丧失理智，恐怕不会对他动手。
果然，聂明玦只是用霸下指着他，口中怒喝：“混帐东西！明日就滚出不净世！别让我再看见你！”
金光瑶心道：“我倒是想滚，只怕你亲兄弟不会放人。给你指条路，你却又不走。”
眼见着得罪了聂明玦又达不到目的，看到霸下锐利的刀锋，金光瑶把心一横，趁聂明玦只顾生气，向前一扑。
霸下噗的一声穿腹而过，聂明玦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，僵在当场。
金光瑶避开了要害，再看聂明玦的双目果然恢复了清明，忍着疼，双手揪住聂明玦的衣襟，道：“我不要走，离了您，谁又能护我？此番我真心为您打算，为何您不肯信我！”
嘴上情真意切，真教闻者心酸，见者动容，心中却暗道：“倒霉！苦肉计都上了，你倒是快将刀拔出去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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